嗐
-
回到客厅王嘉尔窝在沙发上发呆，大眼睛低着没有聚焦不知道看的哪里。我随便梳了梳湿漉漉的头发走过去解茶几上的外卖口袋，安静宽敞的客厅里回荡着塑料袋刷刷啦啦的声音。我随便开口问他:“还不睡？”，他愣愣地没有回答。我这才察觉到空气里淡淡的酒气，龙舌兰的味道。
“你喝酒了？”
“一点点。”
“倒是明天……只有tour排练对吧，喝点也没事。”
我自顾自地走去冰箱，看到半瓶龙舌兰拿了出来，洗了两个杯子，就着送来的海鲜面、炸酱面、糖醋肉开始填饱肚子。我只给自己倒了小半杯。倒完酒瓶悬在另一个空杯子上转头看他，他朝我点了点头。我也只给他倒了一点儿。
依旧两相无言。我趴着身子吃东西，他靠在沙发上，手里不时百无聊赖一样转着玻璃杯。龙舌兰入口辛辣苦涩，肯定是他带回来的，我们宿舍就跟个隔三差五来睡觉的地方差不多，好酒这种慢节奏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有的。
因为饿，也很快就吃饱了。他也就不说话看着我吃完东西。手里酒杯已经见了底，他便伸手去拿酒瓶再续。
“少喝点。”但我没拦他。
我们就又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，他忽然侧过头怔怔地盯着我，然后伸手碰了碰我的耳环。
“你洗澡怎么都不摘。”
“想快点洗，忘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Jackson,you are drunk.”
“……”
“别喝了。”
“……是吗。”
我也转过头，耳垂就离开他的触碰，他手指悬在空中。我看进他的眼睛，他澄澈的虹膜上倒映出我的影子，又像浮着一层迷蒙的雾气。是冷色调的、无措的、疲惫的、破罐子破摔的王嘉尔，是对someone else来说完全陌生的王嘉尔，是让我无能为力的王嘉尔。
是他突然凑近吻了我。
说实话，我没有惊讶，我也没有慌乱，我也没有任何想法。
他又倒回到沙发上脑袋落到我的颈窝，还非常轻非常轻地笑了。毛茸茸的头发蹭着我的脖子，酒气和我差不多干了的头发散发出的shampoo的味道格格不入。在我的视角我只能看见他低垂的长睫毛和鼻子尖，还有一小块那刚刚吻过我的嘴唇，弯着俏皮的弧度，是我认识他七年从未见过的轻松。我好像第一次见到他，见到那个我没见过的王嘉尔，现在活生生在我面前：捏着话筒没凳子高的王嘉尔，穿着Batman斗篷的王嘉尔……还没有梦想的王嘉尔。
那是第一次我觉得他没有跑在前面，而好像竟然在我身后。那么近，那么近，那么需要我。
我其实不惊讶，真的。
真的来到的这一刻，我却还是有那么几分，无能为力。
各种意义上。你该怎么办，我该怎么办，我们该怎么办，王嘉尔。
——《Light me up》03